醉卧关山_第74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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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74节 (第1/2页)

    大半夜不睡,在木叶摇落的庭院里练刀的,岂不正是谢明裳?

    刀势倒不快,一招一式缓慢地演练。她似乎对招式记得并不很熟练,中途时不时地要停下想一想。

    想好了,再挥一刀。这一刀却又动如脱兔,迅疾刀光如雪白瀑布,在夜色里骤然亮起,映照在眼帘中久久不退。

    也不知她练了多久,瞧着喘息急促,握刀的手腕也微微颤抖,人已力竭的模样。

    寒酥和月桂两人早被惊起,在旁边低声相劝,谢明裳不肯停手。

    歇片刻,等手腕不抖了,又挥出一刀。

    夜色里再度骤然亮起半扇雪亮如飞瀑的刀光。

    院门里人反反复复地演练刀法,院门外的人隔着小窗安静看着。

    直到一套刀法慢腾腾地练完,月桂迎上前抱走了刀,寒酥搀扶着力竭的谢明裳往屋里走,夜色下传来门轴轻响。

    萧挽风推门进院。

    他接过弯刀,打发走两名女使,握着谢明裳的手继续往内室里走去。

    “往日喊你起来练刀你都不愿,今夜怎么想的,练那么久?”

    交握的手指传来时不时的一阵细微颤抖,指腹掌心被刀柄磨得通红发热,也不知破皮没有,他把柔韧纤长的手指攥在手里。

    谢明裳今夜练了整个时辰的刀,身上热汗淋漓,手足俱酸软。

    坐在内室的铜镜面前,打量自己剧烈活动后气血充盈泛红的脸,她忽地笑了笑,说:“痛快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,我有点明白你见血的心情了。练刀累得慌,但推刀横斩时,周围三尺之内枝叶乱飞,草木横折纷纷而下,而我执刀在手,稳稳立在地上,当真痛快。”

    正在取茶盅倒水的萧挽风耳听着,把温水递来桌边,人站在铜镜面前,趁谢明裳咕噜噜喝水的当儿,视线落在她水润光泽的唇上。

    “觉得痛快,所以,大夜晚一遍遍地练刀,练到脱力也不停?”

    谢明裳今夜实在痛快,笑着点头,又摇摇头。

    痛快的其实不只是练刀。

    “周围草木掌控在我手,随我心意。我要斩断这方草木,便斩断这方草木。我要留下彼方花枝,便留下花枝。”

    她自铜镜里直视:“我觉得痛快的,是挥刀那一刻的力量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喜欢见血,喜欢的应该也不是血,而是生杀予夺的权柄?”

    两人隔着铜镜对视一眼。萧挽风镇定地继续地倒茶水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觉得我喜欢见血?刚进府那几日,连着几场刑杖,吓着你了?”

    谢明裳:“……”

    嘴上没说,漂亮的眼睛里明晃晃地露出几分疑问。

    这不是很明显的么?

    “现在知道我在演戏了。想不到当时我也在演戏?”萧挽风放下杯盏,回想片刻。

    “我入京当日,在御街边的酒楼见你第一面。后来入谢家看宅子,撞见你第二面。第三面便领着你回府来。”

    “三次场面都甚为平和……给你留下的印象如此之糟糕?”

    谢明裳脱口而出:“你跟庐陵王当街弓弩对射的那次呢?”

    萧挽风视线一动。

    “你在场?”

    “我带着五姐正好出来喝酒,就在梨花酒楼二楼。”

    时节跨越春夏,当夜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,谢明裳掰着手指细数。

    “你站着的三楼阁子往南,隔两间阁子往下,就是我跟五jiejie吃酒的二楼阁子。你从楼上往下扔人的时候,可把五jiejie给吓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严长史奉命清场,我们从后门出去酒楼小巷,血水流过整条巷子,五jiejie扶墙边走边吐,我至今还记得弩箭钉进rou的声音。”

    萧挽风:“……唔。”

    原来竟有这么一段。

    清场闭门、屠尽庐陵王亲卫的场面叫她撞上了?

    当夜着实血腥,倒怪不她心生偏见。

    他想说些什么,却终究什么也没说,把她手边喝空的茶盏拿去倒满了水,放回桌前,道:“庐陵王该死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倒是深得谢明裳的心,她也赞同。

    “庐陵王该死。所以殿下的意思是,和庐陵王打杀一场,是他该死,不是你嗜血?”

    萧挽风给她倒茶,自己却取来窖藏的美酒,小罐开封,倒进自己的空杯里。

    内室里罕见地弥漫起酒香。

    “萧某征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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